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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thor: cici

梦幻泡影

杀破狼入六亲宫位,似乎给了一个人生议题:亲密关系。实在不想信任午夜泛滥的情愫,但想在十点前把自己拍晕入睡又真难。月亮悄悄爬上半空,思绪也沉入幽冥而晦暗的混沌中。无法分辨这是所谓的换运还是TF的连锁反应,像正在经历一场无休无止的兵荒马乱,越想搞清楚、抽离开、整理好再把自己残留的碎片一点点拼起来,却越是得到一种生命深处的孤寂感。亲至如父母,每天在一起,吃饭、沟通、处理琐碎的生活事务,却会冒出来“我们真的懂得彼此吗”的疑问。至亲如此,也似乎至亲的关系更能催化这种孤独感。这一世的种种关联,可能下一世便陌路,如若没有下一世,更是白茫茫一场空洞。生命的河流默默往前流淌,所有的感受和体悟都有即时性,也没有什么长久,更无法维系。父母如此、子女如此、爱人如此,只是相聚的缘分深浅,总之都会流走。苦乐酸甜,像是我来、尝过;再谁来,各自体会。说这是一种悲观也未必。 在废墟里艰难重构目标也许可以得到确证人生的快乐,但由于潜意识笃定目标也是一种虚妄的词,这些种种逻辑便显得有些摇摇欲坠,即使这样还是要强迫意识假装屏蔽了潜意识,再祭出一个目标拼命追赶,也许会找回一点世俗层面的快乐或者也能稍微假装一点快乐。 — 无论想什么写什么感受是什么,随机音乐准能恰到好处给一个有趣的呼应。OK,以后都把BGM摆上。 — / playlist Jessica Pratt《Life is》/ Sophie Zelmani《Going Home》

洪城游记

出行、会友、体察万物。“出走”是一种在虚无之后重建意义、重新定义真实的旅途,也是近一步理解人和人生的契机。身处当下打开心扉,不害怕受伤也不掩藏赞美,珍惜每一次相遇,会发现这种态度带来人与人更多正向的互动和快乐。因为这些微妙而愉悦的因子,得到一种富足而幸运的体会。这是从南昌回家之后浸润出的感触。 南昌比长沙多了一份沉淀和朴素。即使服务于商业,也能通过某些广告文案,隐隐透露出曾经的文脉传承底色。比如咖啡店海报写上一句“很好虚度”,再比如文旅小店“三生有信”的slogan是“山高路远,看世界,也找自己”,而咖啡饮品店以“拿着一个冰淇淋,自由的做个白日梦”传递朦胧且无羁的粉色泡泡……每一句似乎都恰到好处。 在停车场吼张学友的歌,空旷的回音中充满了两个女生的欢笑。闺蜜提到“撒野”,当下不是很中意这个词,因为气质偏重小家子气的个人情绪,忽而记起《那年花开月正圆》中吴泽和赵白石对话里的一个词却话到嘴边想不起来,着急半天终于冒出“为所欲为”这个词。很好。就要这种不输山河的气势。这两个词确实可以用来做字体设计,Mark、记录。两个人继续嘻闹,查阅张学友下一场演唱会,很可惜南昌的票已售罄,暂定到时候一起去杭州。 周六打卡高新区网红图书馆,醒目位置摆放着一个陌生作者的新书:“你要去相信,没有到不了的明天”。旁边是丰子恺的画传:“幸有我来山未孤”。随手翻开一本纳兰性德:“时节薄寒人病酒……月似当年,人似当年否?”……这些点点滴滴的小句子一小截一小截蹦跳着跃入眼帘,深得我心。我四处乱逛,闺蜜随手拍照。走到二楼的茶水间,忽然听到三个女孩子隐约的谈话声,很像研讨会的样子。好奇推开帘幕,两个黑人女孩说着流利的普通话。有点惊讶之余,三双眼睛同时看向我,我赶紧笑着说:“你们的中文说得真不错!所以你们从哪个国家来?”她们开心的说谢谢,并告诉我来自马达加斯加。一瞬间想到的是斑马、草原、永远都是阳光的动物世界。真是好远的国度。两个女孩正在师范读大二,好让人羡慕的青春年华。随口聊了几句并祝福她们开心度过在中国的日子。告别之后竟又在一楼的转角遇到,她们很开心的加了微信,这样,我的世界多了两个来自非洲的小姑娘。 离开图书馆、逛完鱼尾洲湿地公园,在ugly monkey咖啡店落座休整。透过薄薄的玻璃窗,注意到一位年轻的妈妈正在给孩子拍照。小男孩约莫六七岁的样子,满脸笑容的配合着妈妈的指挥。这一幅很有爱的画面让我也拿出手机,悄悄偷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小声和刚刚笑话我“假i人”的闺蜜说“我去当e人啦”,一溜烟冲到这位妈妈面前,AirDrop了刚刚拍的照片。她透露出来的疑惑是一种对于陌生人不明动机的迟疑和在相信与不信任之间的犹疑。她好奇的问我在哪拍的照片,是不是有监控。我指着远处的咖啡馆告诉她透过玻璃窗看见她给小朋友拍照片很有趣就拍下来了。回答完我便转头回到咖啡店落地窗前,迎面对上这位妈妈张望微笑的眼神,她似乎想走过来却又止步了,我们互相笑着挥了挥手。 中餐在岛上花园,美式环境布置、美式碳水、搭配萨克斯流行乐。周围是不同年龄层的女孩子、小姐姐甚至阿姨们,在室内室外不同的场景或自拍或摆拍。每一个都穿着讲究,妆容精致。闺蜜笑道:“大家都在出片。”我看看一身休闲打扮的她再看看一身毫无修饰的我,回复她:“嗯,我们的服化道都不够格。”这样嘻嘻哈哈的待到傍晚,又逛完“996”文创园之后,到洪都夜巷吃微辣却实在很辣的徽派卷面皮和特色水煮,直到肠胃进度130%,打包回家,就着呼呼的大风、散步消食。 一天过去,睡前聊起彼此隐秘的情绪和经历,忽然感慨每个人都像出厂就有残缺的泥坯,原生家庭总会带来创伤,也总会在某些事件中反复刺伤自己。要靠自己忍痛拨开伤疤、内观、疗愈。生命如此疼痛而残酷,最终也只有在完全修复好自己之后才有足够的爱和能量去给予。这个脆弱又坚强的姑娘让我很心疼。想起白天她妈妈悄悄问婚姻问题和未来没人照顾怎么办时我回答的我照顾她,当她的保底方案,这时候开玩笑让她喊姐姐。这个家伙笑我幼稚。然后我们像两个孩子:“叫姐姐!”“幼稚!”“叫姐姐!”“幼稚……”最后迷迷糊糊忘了多晚才睡着。 周日睡到中午,闺蜜和她妈妈加我,三个约着一起去爬梅岭。一路说说笑笑,不知道怎么就把闺蜜的妈妈变成了我的妈妈:“妈,你看妹妹欺负我,不喊我姐还说我幼稚!”然后我的新妈妈笑得合不拢嘴,看着她的两个女儿像俩个幼稚鬼吵吵闹闹。 梅岭所在的蟠龙峰上,绿点书店咖啡吧台写了一句“以自己喜欢的方式过一生”。和闺蜜围着这份鸡汤咔嚓了很多照片。点了咖啡,找到座位,翻开一本《古文观止》:“凡物皆有可观。苟有可观,皆有可乐,非必怪奇伟丽者也。餔糟啜醨,皆可以醉;果蔬草木,皆可以饱。推此类也,吾安往而不乐?”这份《超然台记》实在很应景。偌大的世界,小小的一隅。此刻,美好而安定。

兔子洞

只有处于完全沉浸某件事、进入心流状态才能切断近来还不太适应的“似是而非”的知觉感受。抽离“繁忙”,瞬间又被拉回物质世界“不够真实”的矛盾中。可能要和这种巨大的冲突感共存很长一段时间。太仔细去检视心境会更惆怅。快乐像不可再生资源,转瞬即逝。思考、独处、沉寂、封闭。封印在身体里的那个我似乎每天都在迭代。真实即幻象。当下即永恒。所有存在,都像飞旋在空中的肥皂泡泡。这真像一场恒久绵长的梦魇。只身潜入American Horror Story,难道要变身,长出一条猫尾巴?Maybe I summon this.

按部就班

等待工作交接的间隙,难得享受一段放空。落地窗外,蓝天、白云,阳光很好。点开《Hourglass》,西部牛仔的不羁率性和草原沙漠狂野的风扑面而来,脱离一本正经的当下。自由,真是个幸福的词。此时身未动,心已远。听完弦乐背景下节奏缓缓的独白,随手分享《那日下午》。平实的叙述带来安定感,思绪飘向更远的地方。偶尔,几个词蹦入耳朵。死亡。奇怪。暂时。然后音乐戛然而止,一段吉他拨弦渐进,耳机传来《如果云知道》。其实不喜欢它渐入佳境的高潮部分,太用力的又拉扯不清的总是不尽如人意。低头瞅见今天穿的破洞牛仔裤,百无聊赖的用指尖勾划破洞前平行排列的数段棉线,棉线咧开嘴、我们互相对望,一脸错愕。《您好》适时挽救了这时的尴尬。这样的一个晴天,情歌宜封禁,调大音量、世界充满躁动的节奏,才算一个完美而充满希望的周末——可以无视白眼的加班先生在排队。十二点钟声还未敲响,《Dirty Dream》在灵魂深处炸响,任性飘离肆无忌惮划线涂鸦突破边界Havesomefun迷失冒险……灵魂正在巡游时被电话铃声拉回现实。挂掉电话,频道转成《路过人间》。因为有点真实、但太过真实容易陷于情绪过载,我决定换台点播《滿点爆笑大笑い》,再补一首《Swag》内化天下无事的氛围,最后《Anywhere Is》作为结尾,渲染一种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这样。情绪发酵到此为止。 / playlist John Vento & Buddy Hall《Hourglass》/ Aliosha《那日下午》/ 郁可唯《如果云知道》/ 侧田《您好》2022 live / Anya Nami《Dirty Dream》/ 郁可唯《路过人间》/ Miyauchi《滿点爆笑大笑い》/ Miyauchi《Swag》/ Enya《Anywhere Is》

风の清单

晚归。车载音乐是王菲的《迷魂记》。 江河水汤汤。如果这个世界没有我要等的人,也没有要等我的人。不亏不欠。很好。 我的数据库存放了太多悲伤的故事。所以算法决定这不是悲伤,只是一种释然。 盯着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有种玩世不恭的味道。我有两个分身,一个出离,一个皱眉。 观察轻浅细微的小情绪,像风漫过原野。 — / 智者不入爱河 爱者活该 /

诸事皆宜

有些人擦过生命的轨迹就像特别嘉宾的出现。茫然无措也好、不期而至也罢、不管如何手忙脚乱,相遇皆注定。如果不是无意翻开天书一隅,不会觉得世间存在真正的因果。有意思的是,这样看人生会更通透,对周遭的人事物更包容,心不再胆怯不再畏惧。 原以为预期注定的轨迹被打断,生活一地狼藉如灾后重建。似乎这种担心也很快被内心豁达的底色和融容自洽的倾向慢慢冲淡。得失随心,无应有执。有,很好,没有,也很好,怎样都不影响对未来积极乐观的态度。我的人生掌握在自己手中,享受生活带来的不确定性,丰富阅历和眼界,拥有强大的应对力和坚韧之心,不畏惧挑战。未来似乎再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困难,且仅需要通过自己的意志去搭建。 无神论或有神论又有何不可。茫茫宇宙,竟如此丰富有趣。反观手中拿到的剧本,虽然既drama又高难度,但换一个剧本可能也有遗憾。如若真实有刺痛,也好过被外相蒙蔽、永远活在混沌中无所察觉。既然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发现了它,就说明它是属于我生命的一部分。好好拥抱它,再去发现所有存在最内核的本质。无有不能。皆可发生。实在很有趣。 然后,完善我的小世界。想到什么就去做,增加耐力和自律、善意与爱心,依然是那句:Why not? Give yourself a little freedom. 此生此世,诸事皆宜。

森林幻游

如入幻境。黑暗森林漫游。追逐一只突然出现的萤火虫。长满苔藓的藤蔓小径弯弯曲曲。光线穿透潮湿的枝桠。忽明忽暗。分岔路不停切换,似乎指向不同关卡。沿途零星散落年代古早的石碑,无法识别的陌生文字若隐若现,像某种通关提示或隐喻。远处时而传来一声长啸。风声。树叶的沙沙声。窸窣未明的声音隐约在耳畔响起。一只麋鹿一闪而过。迷雾渐深。

大地茫茫

世界像个巨大的牢笼。国界是枷锁。意识形态是铁窗。规则是铁链。观念是桎梏。想法、思考、判断、哲学、宗教……一层一层的条条框框,把脑袋变成了牢笼里的囚徒。我们就这样活在一个身形不自由,心灵也不自由的世界里。 看看周围,看看自己,听一首Stacey Kent的What A Wonderful World,浮现一种淡淡的疏离感。世界展开一扇门,身后那扇门随即消失。空间扭曲变换,眼见完全不同。真非真,假不假,皆似幻象。摊开掌心,观看宿命的纹路,一张山水蒙。秋风迷离。时间纷飞。 拿起什么。带走什么。要什么。留什么。心不说话。看着我沉默。细沙从指尖滑落。失去什么。拥有什么。得什么。忘什么。人世混沌。一场欢愉,一场寂寥,不过尘埃。

暗夜之兽

很奇妙的是,白天和晚上分裂成两个自我。白天按部就班完成日常,和小伙伴工作说笑,无事发生;晚上开始沉溺独处,整个宇宙都在大脑中运转,觉察自己与他人,思考人之间的链接、思考如果在终点回顾,什么是自己最终珍惜的。慢慢的,物质世界似乎离得更远。 很多思绪注定只能自己消化。这些思绪带着各自不同的人格,在内心缠斗、绞杀、挣扎。伪装平静的外壳,以第三方的角度,内观不同人格在内心的相处、交流、防备、摸索、选择。都忘记有多久没有被触发这种级别的内心风暴了。只是这一次的内在议题,限制在内心的范围内,不想外放以致泛滥。 生命总在不经意间让我敬畏。不知不觉,似乎重新走入了一个奇怪的轮回中,只是对手换了,情境还是一样。我依然是被动Pending的状态。对于原生家庭的议题,被忽略、没有被照顾的情感部分,依然在现在的自我中体现出来。 我应该表达我的情绪么。我的感情需求是否应该被更加重视。我如何设定我的边界。我是否可以接受我的底线以亲密关系的名义被侵占。这时候INTP或者INFP的游离状态流露出来,我也没能照顾好自己的需求。一方面,观察自己内心是否存在安全感缺失的那部分。一方面,观察亲密关系带给我内心的感受以及我如何真实的面对自己。有强烈的受伤感,有丰沛的内在情绪,有矛盾的情感体验。像宇宙极致拉扯的暗黑能量,既刺痛又吸引。 隔了十数年,发现恋爱脑竟然还在隐隐存活着,实在有点无奈。如果不够纯粹、不够笃定、或者充满算计和权衡,我宁可玉碎什么都不要。如果都是真诚真挚的,无论多艰难多不切实际,为了没有遗憾,冒天下之大不韪,我偏要勉强又如何。这种内心世界像考古一样被挖掘出来,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只是人心太复杂,世界都在改变,我像一个倔强而孤独的灵魂,被留在了昨天。四周是凛冽的风,沙尘滚滚,我似乎什么都看不清。 当音乐响起的时候,比如Mondo Bongo、Tangled Up或者The Outsider那种轻快又无奈的旋律流淌时,我在昏黄的光线中旋转迷失。是,我会有勇气面对世界坍塌之后的重建和自我撕裂破碎之后的重构。但当下,我像一只舔舐伤口的兽,刀尖的血痕,一滴一滴滑落。冷眼看着,体会着丝丝寒意切骨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