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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th: December 2024

梦幻泡影

杀破狼入六亲宫位,似乎给了一个人生议题:亲密关系。实在不想信任午夜泛滥的情愫,但想在十点前把自己拍晕入睡又真难。月亮悄悄爬上半空,思绪也沉入幽冥而晦暗的混沌中。无法分辨这是所谓的换运还是TF的连锁反应,像正在经历一场无休无止的兵荒马乱,越想搞清楚、抽离开、整理好再把自己残留的碎片一点点拼起来,却越是得到一种生命深处的孤寂感。亲至如父母,每天在一起,吃饭、沟通、处理琐碎的生活事务,却会冒出来“我们真的懂得彼此吗”的疑问。至亲如此,也似乎至亲的关系更能催化这种孤独感。这一世的种种关联,可能下一世便陌路,如若没有下一世,更是白茫茫一场空洞。生命的河流默默往前流淌,所有的感受和体悟都有即时性,也没有什么长久,更无法维系。父母如此、子女如此、爱人如此,只是相聚的缘分深浅,总之都会流走。苦乐酸甜,像是我来、尝过;再谁来,各自体会。说这是一种悲观也未必。 在废墟里艰难重构目标也许可以得到确证人生的快乐,但由于潜意识笃定目标也是一种虚妄的词,这些种种逻辑便显得有些摇摇欲坠,即使这样还是要强迫意识假装屏蔽了潜意识,再祭出一个目标拼命追赶,也许会找回一点世俗层面的快乐或者也能稍微假装一点快乐。 — 无论想什么写什么感受是什么,随机音乐准能恰到好处给一个有趣的呼应。OK,以后都把BGM摆上。 — / playlist Jessica Pratt《Life is》/ Sophie Zelmani《Going Home》

洪城游记

出行、会友、体察万物。“出走”是一种在虚无之后重建意义、重新定义真实的旅途,也是近一步理解人和人生的契机。身处当下打开心扉,不害怕受伤也不掩藏赞美,珍惜每一次相遇,会发现这种态度带来人与人更多正向的互动和快乐。因为这些微妙而愉悦的因子,得到一种富足而幸运的体会。这是从南昌回家之后浸润出的感触。 南昌比长沙多了一份沉淀和朴素。即使服务于商业,也能通过某些广告文案,隐隐透露出曾经的文脉传承底色。比如咖啡店海报写上一句“很好虚度”,再比如文旅小店“三生有信”的slogan是“山高路远,看世界,也找自己”,而咖啡饮品店以“拿着一个冰淇淋,自由的做个白日梦”传递朦胧且无羁的粉色泡泡……每一句似乎都恰到好处。 在停车场吼张学友的歌,空旷的回音中充满了两个女生的欢笑。闺蜜提到“撒野”,当下不是很中意这个词,因为气质偏重小家子气的个人情绪,忽而记起《那年花开月正圆》中吴泽和赵白石对话里的一个词却话到嘴边想不起来,着急半天终于冒出“为所欲为”这个词。很好。就要这种不输山河的气势。这两个词确实可以用来做字体设计,Mark、记录。两个人继续嘻闹,查阅张学友下一场演唱会,很可惜南昌的票已售罄,暂定到时候一起去杭州。 周六打卡高新区网红图书馆,醒目位置摆放着一个陌生作者的新书:“你要去相信,没有到不了的明天”。旁边是丰子恺的画传:“幸有我来山未孤”。随手翻开一本纳兰性德:“时节薄寒人病酒……月似当年,人似当年否?”……这些点点滴滴的小句子一小截一小截蹦跳着跃入眼帘,深得我心。我四处乱逛,闺蜜随手拍照。走到二楼的茶水间,忽然听到三个女孩子隐约的谈话声,很像研讨会的样子。好奇推开帘幕,两个黑人女孩说着流利的普通话。有点惊讶之余,三双眼睛同时看向我,我赶紧笑着说:“你们的中文说得真不错!所以你们从哪个国家来?”她们开心的说谢谢,并告诉我来自马达加斯加。一瞬间想到的是斑马、草原、永远都是阳光的动物世界。真是好远的国度。两个女孩正在师范读大二,好让人羡慕的青春年华。随口聊了几句并祝福她们开心度过在中国的日子。告别之后竟又在一楼的转角遇到,她们很开心的加了微信,这样,我的世界多了两个来自非洲的小姑娘。 离开图书馆、逛完鱼尾洲湿地公园,在ugly monkey咖啡店落座休整。透过薄薄的玻璃窗,注意到一位年轻的妈妈正在给孩子拍照。小男孩约莫六七岁的样子,满脸笑容的配合着妈妈的指挥。这一幅很有爱的画面让我也拿出手机,悄悄偷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小声和刚刚笑话我“假i人”的闺蜜说“我去当e人啦”,一溜烟冲到这位妈妈面前,AirDrop了刚刚拍的照片。她透露出来的疑惑是一种对于陌生人不明动机的迟疑和在相信与不信任之间的犹疑。她好奇的问我在哪拍的照片,是不是有监控。我指着远处的咖啡馆告诉她透过玻璃窗看见她给小朋友拍照片很有趣就拍下来了。回答完我便转头回到咖啡店落地窗前,迎面对上这位妈妈张望微笑的眼神,她似乎想走过来却又止步了,我们互相笑着挥了挥手。 中餐在岛上花园,美式环境布置、美式碳水、搭配萨克斯流行乐。周围是不同年龄层的女孩子、小姐姐甚至阿姨们,在室内室外不同的场景或自拍或摆拍。每一个都穿着讲究,妆容精致。闺蜜笑道:“大家都在出片。”我看看一身休闲打扮的她再看看一身毫无修饰的我,回复她:“嗯,我们的服化道都不够格。”这样嘻嘻哈哈的待到傍晚,又逛完“996”文创园之后,到洪都夜巷吃微辣却实在很辣的徽派卷面皮和特色水煮,直到肠胃进度130%,打包回家,就着呼呼的大风、散步消食。 一天过去,睡前聊起彼此隐秘的情绪和经历,忽然感慨每个人都像出厂就有残缺的泥坯,原生家庭总会带来创伤,也总会在某些事件中反复刺伤自己。要靠自己忍痛拨开伤疤、内观、疗愈。生命如此疼痛而残酷,最终也只有在完全修复好自己之后才有足够的爱和能量去给予。这个脆弱又坚强的姑娘让我很心疼。想起白天她妈妈悄悄问婚姻问题和未来没人照顾怎么办时我回答的我照顾她,当她的保底方案,这时候开玩笑让她喊姐姐。这个家伙笑我幼稚。然后我们像两个孩子:“叫姐姐!”“幼稚!”“叫姐姐!”“幼稚……”最后迷迷糊糊忘了多晚才睡着。 周日睡到中午,闺蜜和她妈妈加我,三个约着一起去爬梅岭。一路说说笑笑,不知道怎么就把闺蜜的妈妈变成了我的妈妈:“妈,你看妹妹欺负我,不喊我姐还说我幼稚!”然后我的新妈妈笑得合不拢嘴,看着她的两个女儿像俩个幼稚鬼吵吵闹闹。 梅岭所在的蟠龙峰上,绿点书店咖啡吧台写了一句“以自己喜欢的方式过一生”。和闺蜜围着这份鸡汤咔嚓了很多照片。点了咖啡,找到座位,翻开一本《古文观止》:“凡物皆有可观。苟有可观,皆有可乐,非必怪奇伟丽者也。餔糟啜醨,皆可以醉;果蔬草木,皆可以饱。推此类也,吾安往而不乐?”这份《超然台记》实在很应景。偌大的世界,小小的一隅。此刻,美好而安定。